我向來是相信緣分的。就拿寫字來說,我覺得這是一種書緣。你看,執筆之人千千萬,為何別人只是淺嘗輒止,唯獨我樂此不疲呢?這種緣分就像祖父對秦腔的癡迷,那高亢炸裂的唱腔,愛之者如癡如狂,厭之者唯恐避之不及。但細細思量,我與書法的緣分,倒也不完全是出于要做傳統文化傳承人的那種豪邁志向,我并無這般宏大的氣魄。
我練習書法有兩個原因。其一,是為了排解人生某個階段的孤獨,孤獨若排解不及時,很容易使人陷入抑郁,當年我險些就墜入了抑郁的深淵!后來我仔細琢磨,青燈黃卷之下伏案寫字,這似乎又陷入了另一種孤獨。為了讓自己心安,我想到了一個好詞——慎獨。千百年來,慎獨一直被視為最高層次的孤獨。其二,我實在不愿每年寒冬時節,蹬著自行車,在凜冽的西北風中,前往外爺爺或姑爺爺家討要春聯。即便他們寫春聯時行云流水、一氣呵成,我也不想年復一年如此。花錢去買春聯吧,父親又覺得家里門框太多,掏錢時總是不太爽快。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對爺爺說:“我要練字,以后家里的春聯我來寫?!睜敔斠婚_始很是詫異,覺得我年少輕狂,竟敢在識文斷字、練習書法這樣的大事上輕易立下誓言。但后來,他竟暗暗信服了,因為對于自己喜歡的事情,我向來做得有模有樣。
于是,我開始練習書法,從易到難,從硬筆到軟筆,從楷書到行書,從魏晉書法到當代風格,從練習基本筆畫到研讀詩詞歌賦,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。后來,我多次獲獎,考了幾個證書,聽到了不少贊譽之詞,也有了些許經濟回報,如今,想要放下筆都成了難事。真可謂“非人磨墨墨磨人”,不知不覺間,我從毛頭小子一直寫到了“半大老子”。(曾紹斌 作者系西創寧東鐵路公司工電段綜合業務室職員)
榜書《積健為雄》
草書《送元二使安西》
行書·節臨《圣教序》
楷書·節選《諫太宗十思疏》
隸書楹聯《無事此靜坐,有情且賦詩》
魏碑《李壁墓志》局部
小楷《范仲淹詩文》
硬筆行書《沁園春·長沙》
中楷《道德經》節選